置疑道:“那就说定了,两位便在天字三号房将就一晚。”
天字三号?那不是田奇的预订的客房吗,不用多想,占用客房的便是无先生,而田道友胆怯之下,再次一个人跑了,留下两个同伴在客栈中傻等。而这位无先生,若是真无恶意,与他这么一个高手结伴同行,未必是件坏事。再者说了,此时此刻还有选择吗?
华如仙与孔滨只得出声道谢,却各自神色苦涩。
无咎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说着闲话:“不知如意坊的桃花掌柜,她现况如何呀?”
他面带笑容,话语随意,与往日那个拆楼的恶人大相径庭,也与曾经的仙道高手判若两人,更像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凡俗书生,倒也给人几分好感。
华如仙抓着酒壶对口灌了下去,吐了酒气。他见无咎真的没有刁难,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精神,干笑道:“我二人谨记先生教诲,早已远离烟花之地……”
孔滨也是暗暗放下心来,附和道:“听说桃花开了家糕点铺子,生意很是不错……”
三人正在叙话,牧羊带着青女走了过来。
“哈哈,这两位道友瞧着面生,还请无老弟引荐一二,本人牧羊与青女妹子,有礼了!”
“大哥大姐呀,这是小弟的两位故人,华道友与孔道友,今晚同住一室,不妨亲近、亲近!”
“既为无老弟的故人,那便不用见外,且论论修为,叙叙年齿,排排长幼,看样子我还是兄长啊,哈哈!”
“牧羊道友,你没我年岁大,且修为相当……”
“谁说的?我岁数老大了,看着显小而已,如仙老弟,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孔滨老弟,你也同饮啊……”
……
夜色渐深,客房中还亮着烛火。
四张木榻,只有两张有人。一个青衣女子盘膝静坐,一个白衣男子躺直了沉沉酣睡。而余下的两张木榻,则被拼凑起来,上面坐着三人,分别是牧羊、华如仙与孔滨。
牧羊为人豪爽,喜欢谈天说地,许是修为不高的缘故,对于修炼的诸多禁忌直言不讳,如今难得遇见同道中人,他是一刻都不肯闲着。而华如仙与孔滨常年在外奔走,见多识广,乡俗轶事无所不晓,再加上想要摸清无先生一行的底细,于是双方相见恨晚,索性彻夜长谈。
不知不觉,天色拂晓。
牧羊依然是精神抖擞,舒展着懒腰跳下木榻,笑道:“与两位老弟畅谈一宿,着实受益匪浅。但愿今日共赴灵山,以后同门修炼,哈哈!”
华如仙与孔滨终于没有了昨晚的战战兢兢,各自谈笑自如。
起初两人还担心着自家的安危,后来得知并非如此。无先生途经西塘集,纯属路过。正如所说,他与田奇有过节,而对于别人,还真的看不出有何恶意。
而他与牧羊、青女并非熟悉,乃意外相遇临时成行。他本人或许想着前往灵山有番成就,这才刻意结交道友,以免到时候孤立无援,一切原来如此简单啊!
华如仙与孔滨也从榻上落地,整理着着装,拈着山羊胡子笑道:“呵呵!我兄弟二人结识兄长,也是三生有幸!前往灵山的一应首尾,交由小弟料理!”
孔滨附和道:“华兄与上官家的子弟有旧,应该不差。而开启传送阵的费用,却是短缺不得。”
牧羊很是痛快,抓起包裹从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皮囊示意道:“这是我与青女的金子,无老弟的还须问他本人……”他将皮囊塞到华如仙的手中,扭头招呼道:“无老弟,速速醒来,这便动身前往上官家,还请拿出金银……”
青女已然收拾妥当,冲着华如仙、孔滨颔首致意,随即又默默看向牧羊,感激之色溢于言表。而当她的眼光瞥向墙角的那道白衣人影,不由得露出几分嫌弃的神情。此行结识的道友,或沉稳有度,或见识过人,或豪爽敦厚,或是风趣大度,唯独那人惫懒成性,纨绔不改,且举止古怪……
无咎依然躺在榻上,闻声睁眼,慢慢坐起,打着哈欠,两脚落地,懒洋洋走了过来,笑道:“华大哥乃是有钱人,又怎会贪图小弟的金银!”
大哥唤得亲热,而转眼间就是一锭金子的代价。
这是装傻讹人!
华如仙有心辩驳,又暗藏顾忌,佯作大度道:“呵呵,区区一锭金子不在话下!”
而牧羊却是不作多想,大手一挥:“事不宜迟,及早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