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很快便趋于安静。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发觉到,那几句带着上扬的嘲讽和戏言,已经无声点燃了炸药的□□,不起眼的火星悄然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躲在角落内的时净垂着脑袋,双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这次不是紧张,也不是恐惧,而是最纯粹的愤怒。
瞧瞧啊,她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管理层。”
无论这个组织究竟有多么庞大,隐藏了多少秘密,甚至拥有着怎样恐怖的战力,时净都不在乎了。
漆黑地眼瞳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其深处燃烧着的火焰,以愤怒为名。
她从不愿去恶意地揣测任何一个人的心,也不希望去丑化任何存在的脸面。若不是生活所迫,她仍希望活在曾经的理想中,想要去救助所有遇到困难的人,想要善意地对待每一个生命,也希望得到相同的温柔。
只是像这样发自内心地生出明确的杀意,一心一意只想一枪崩了某个人的脑袋,这还是第一次。
过于遥远的东西,时净不会去想,也没办法掌控,比如管理层究竟卖着什么关子,日后还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残忍举动,想要阻止这些她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了,被疯子知道绝对又会说她天真。
但眼下有一件绝对称不上天真,她还能做到,而且已经在几秒钟内下定决心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要让刚刚那七个畜|生,有去无回。
“三天……还剩下两天多一些,没关系,还有时间。”压下心中的怒火,时净将视线暂且落在了大门上。
救援队的人已经去回收其他“试验品”了,只有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才会再来确认一次,现在是她行动的绝好机会。
“生命反应还存在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精神状态恢复到最平稳的状态,抬起手将第一个密码盘的刻度按照顺序左右旋转几次,转回了最初她想要的未知,在将手伸向第二个密码盘时开口询问。
“正在探知——有生命反应,左前方约二十米处。”无口先生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一丝不苟地进行汇报。
“很好。”
多亏了被那几个人一闹,刚刚浮躁的心情奇迹般地被压了下去,而不断在胸口中积蓄的愤怒,让时净手上地速度越加迅速起来。
没有时间耽误了,要快。
在地下很难感受清楚时间的流逝,尤其还是在极度安静的状态之下。
当最后一个锁头被应声开启,时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中的浊气,这才后知后觉她已经出了一身汗,身体也因为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而有些发酸。
将东西都收好后,用力去扯大门的把手却没能如愿将其拉开,结实的大门就如它看上去那般沉重,单凭时净的力气很难搬动。最后还是接住了那根铁棍,借力翘了半天总算将门扯开了个缝儿,她这才一点一点把自己挤了进去。
刚钻进大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空气中寄宿着浓烈的血腥气,以及让人作呕的腐臭,脚下传来了黏糊糊的感触,用手电筒一照这才看清,竟然是几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他们全都紧紧地贴在大门内侧,伸长着手臂,似乎在垂死之时仍在试图努力想要冲出大门,手指尖血肉模糊,门面上也都是染血的指印。
忍着要吐出来的感觉,时净皱着眉蹲下身体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堵在门口的三个尸体都是这几天死掉的,*没有完全腐烂还勉强能看清长什么样。一看才发现,还都是在狩猎者中挺知名的人物,同时,他们的名字也列在这次失踪人物的名单中。
没找错了,就是这里。
回过头去,先将沉重的大门小心从里面挡住,保持从外面看不容易发现,又不会自动上锁的程度。这扇大门似乎设计成了从里面是打不开的,要是她也被关在里面,那就插翅难飞了。
再次朝向漆黑的走廊,握紧了手中的□□。从刚刚进来后她就发觉到了,这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外面还要危险。虽然暂时还没有发觉到丝毫气息,但在这里,绝对栖息着其他还活着的感染者。
本想开口呼唤姜彻的名字,但随意弄出声音来反而会引起感染者的注意,只能放弃这个念头,只能绷紧全身的神经,警惕着超前搜寻。
跨过一个有一个感染者腐烂的残害,还遇到了另外两具死相凄惨的遗体,再又转过一个弯时,突然听见右手边尽头的门那传来了很细微的声音……
像是小石子一类的东西,轻轻敲击在门上的声音。
端着□□小心靠近,试探着拧动了一下门把,发现是从里面锁住的。用手电筒简单观察了一下发现是个很普通的锁头,要捅开还是很容易的。
如预料那样还没花费几分钟便听见了开锁的声音,时净深吸一口气推了一下门,却撞到了什么东西,门的那一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生命气息接近,正前方五米内。”抱在怀中的无口先生再次开了腔,没等时净理解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之前,从门缝内传来了非常熟悉的声音,只是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虚弱和沙哑。
“啧,还真是你,臭小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