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炎洲开始封锁全岛四处搜索的时候,云衿和慕疏凉已经在通往生洲的岛上了。
慕疏凉正在清点着手里的药瓶,将他们归类好然后告诉云衿道:“这边是外敷的伤药,这里是内服的,里面的丹药够我们这十天用了,多的还能带回去救人以备不时之需,如果用完了,欠条还在这,随时找魏灼讨,我看他也不是赖账的人。”他扬了扬自己两手的药,又轻轻挑眉,随即也不见得如何动作,只见得眼前荧光闪烁,那些丹药便都已经失去了踪影。
然后慕疏凉将手腕上一样东西取了下来。
那是一枚银色手镯,上面没有繁复的花纹,看起来简单得有些朴素,那东西原本遮掩在慕疏凉的衣袖之下,如今他将东西摘下来,然后神色如常却又十分认真的捉住云衿的手,将它戴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这个动作很简单,但对云衿来说,这一瞬却很长。
云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慕疏凉,夜晚又至,两人站在长桥中央,月光缭绕,薄雾游走,视线与时光都被蒙上了一层轻纱,唯有指尖上,彼此的体温真实可触。
慕疏凉面容秀致,唇畔带着浅浅笑意,不见愁绪,不见迷惘,只见专注,仿佛看尽一生一世般专注。他长发微乱,垂至身前,湛然眸子被水光所拂,亦轻轻摇荡。
仿佛一世般长久的瞬间之后,他松开云衿的手,再度抬眸,似漫不经心的道:“还好我昏迷的时候这他们没把这镯子给顺走,这也是我早年做出来的东西,里面藏有玄机,普通东西都能放进去,也不会有重量,比放行囊里方便多了。你拿着,将来会用上的。”
“师兄。”云衿听到此处,禁不住开口打断了慕疏凉的话,她不想听见这种如同临终嘱托一番的话。
慕疏凉似乎也知道了云衿的想法,最后看了那手镯一眼,转身接着往前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魏灼是炎洲的岛主。”
云衿一怔,她虽然在那密室当中翻看过关于十洲的事情,却并非所有东西都来得及看完。
慕疏凉接着道:“因为一些原因,炎洲没有女人,所以魏灼应该从出生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姑娘了。”他这般说着,忍不住失笑,语气里似乎还有着一点对魏灼的同情。
云衿很快也跟上了慕疏凉的话题,出声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慕疏凉摇头,若有所思,“我只知道魏灼是整个十洲里面最年轻的岛主,不管是哪个岛主,都对他极为重视,他能够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便已经很强大了。”
云衿知道,慕疏凉昏睡十年,他所知道的消息应当也是十年前的消息,这么说来从十年前,魏灼就已经是炎洲的岛主了。
那么他十年前究竟有多大?十来岁?十来岁便是岛主,且已经超过六境?这人修为究竟有多强,天赋究竟有多高?
云衿喃喃问道:“他是这世间进入半神境界的人中,年纪最小的么?”
“差不多了。”慕疏凉低声道,“中原或许只有一个人能跟他比。”
“谁?”云衿问道。
慕疏凉目中似有怀念之色,沉吟片刻道:“宿七。”
中原正道魁首,最年轻的天罡盟盟主,宿七。
云衿记得此人,当初空蝉派被十洲围攻,便是此人带着其余门派前来助阵,那是能够与修为深不可测的凤麟洲岛主武擅交手而丝毫不落下风的人。云衿还记得,她曾经在慕疏凉所昏睡的那座阁楼前见过那人,那人跟慕疏凉的关系定不一般。
见云衿没说话,慕疏凉笑到:“我与宿七算是朋友,不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交谈半晌,长桥也行至过半,夜色中那头火光流窜,似有什么暗影正在桥头移动着,云衿眸色微沉,慕疏凉却是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个药瓶,自其中掏出了两枚药丸,将其中一枚交到云衿手里。
这是方才自魏灼那里拿来的药,他将大部分的药都交给了云衿,只留下了这一瓶在手里,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生洲有毒,炎洲有药,炎洲的药正好克制生洲的毒,我们将这药丸吃下去,能保一个时辰之内百毒不侵。”
云衿听得一怔,丝毫不怀疑慕疏凉的话,很快吃下了药丸,眼见慕疏凉也吃下一粒,这才问道:“师兄故意在魏灼那里留下,就是为了这个?”
“算是吧。”慕疏凉应道,“不过我也的确想与魏灼聊聊。”
“聊聊?”
慕疏凉颔首,目光却忽而往月光下的海面上飘去:“试试能不能说动他。”
说动他什么?
云衿没问,因为她突然想了起来。
初进那阁楼的时候,慕疏凉问过魏灼一些问题,最后他说了一句,或许你可以出去看看。
看什么?
看世间百态,看生死无常,看所有一切他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东西。
“他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慕疏凉轻声道。
云衿不知道魏灼是不是会听慕疏凉那番话当真出去看看,又是否会看到他想看的东西,但此刻她看到了自己不想看的东西。
晨光降临,薄雾渐消,桥头上的火光在这时候显得暗淡了下去,然而火光之旁的身影却终于清晰起来。就在那桥头周围,正守着数十名红衣人,那些人神情冷肃,拦于桥头,而站在最前方那人,正是云衿所见过的,当初带领生洲众人攻入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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