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按照之前的吩咐去做,而是与面前老狐狸沆瀣一气。这张牌在两浙路隐忍了多年,最后却在自己即将走马上任的时候反戈一击。
“对了,秦家搜查出来的银两,都会充公广陵水师的军饷,这一点陈大人没有什么问题吧?”
裴朝阳也不介意最后算计陈仲虚一次,反正对方即将奔赴汴梁,他要较真也无可奈何。之前淮津南与陈仲虚之间就已经龃龉不断,现在也不在乎把一些话摆到明面上来。
“吃相这么难看,怕是有些过分了吧?裴先生?”
陈仲虚慢慢平静了下来,指着裴朝阳说道,“秦德正好歹也是皇商,裴先生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满门抄斩,汴梁那边也不好解释吧?”
“秦家死了就死了,本来就是力不可及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计较,但你吞下秦家家产,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后什么意思。人死了我不计较,但是今天这钱,你必须给我留下!”
两浙路为官多年,裴朝阳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经略使大人脸色通红,这笔钱原本就应该是他们陈家作为活动的资金,现在姓裴的却跳出来横插一脚,还想着吞下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换做是谁都无法忍下这口气。
裴朝阳上前一步,站到陈仲虚面前,扯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个阴冷的表情,“陈大人,麻烦你说这话之前,睁大眼睛好好看一下现在的局面。屋内外都是武卒营的弟兄,你现在说这话,会不会显得有些不适合?”
出刀声犹如龙吟,出鞘一寸的雁翎闪烁着寒光,士兵的目光盯着陈仲虚,他们是淮将军养的狗,在两浙路咬人从来不需要看其他人的脸色。
门外的老贾和宫叔同时起身,右手握住了刀柄,上前了一步,准备随时抽刀。
裴朝阳话中的要挟和恫吓的意思非常明显,陈仲卿想上前劝告一下自己哥哥,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算这笔账,对他们不利。却被身前的士卒横插一脚拦下。
但是陈仲虚却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诛杀朝廷命官?姓裴的你试试?”
“就算借你三个胆子,你也不敢动手。别忘了,有人还在青衣巷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呢!”
陈仲虚声色俱厉,一点也不担心裴朝阳敢在此动手,用挑衅的眼神有恃无恐盯着对方。
他话音刚落,门外戒严的士兵一路小跑穿过庭院,跑进正厅,神情复杂的附耳到裴朝阳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裴朝阳狐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真这么说?”
武卒营的士兵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拿不定注意。同样眼神闪烁的还有裴朝阳,他看了一眼陈仲虚,又看了几眼门外漆黑的夜色,最终只是恨恨的说道,“好啊!陈大人,没想到你背后居然还请来了这尊大佛,姓陈的,这次算我输了,钱我不要了。不过你别高兴太早,下次要是栽在我手中,我要你好看!”
说完衣袖一甩,表情狼狈的离开庭院,其他戒严的士卒也步履整齐的跟着他一起离开。
陈仲虚站在身后,神闲气定的说了一句,“裴朝阳,你慢走,陈某不送!”
对方停顿了一下脚步,最后还是没有回头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