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跑去山东赈灾。
各州县的长官拿出美酒来招待他。
他痛哭,百姓粮食难以果腹,却要把救命的粮食拿来酿酒。
那一宴后,他斩了百十个官员的脑袋。
那一宴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那一宴后,他就改了名字。
文无觞!
不要说酒,酒杯都碰不得!
从那以后,真的没人在见过他碰酒杯。
有人说他对官员大开杀戒,是为了强民心。
有人说他宴后突然翻脸,是为不义。
但没有人否定,他的一生,忠君爱民,嫉恶如仇。
三个泼皮一听文相的名头,顿时面色大变。
他们哪里会不知道。
他们是南泽来的,他们离开南泽的时候,正是这个老人,带着钱粮去了南泽。
文相!文相!
人的名,树的影。
三个泼皮的心中,早已经失去了求饶的念头,只能狠狠的瞪着米糕铺的老板娘。
老板娘听了文相的名字,心里也有些打鼓。
文相的威名保得住她一次,却护不住她一世。
看那三个泼皮的样子,很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他们从牢里出来了,一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老板娘的心中有些后悔,只是一筐糕,让他们全部拿走又能怎样?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斗得过这些泼皮?
“店家,文相帮你教训了泼皮,难道不请文相吃块糕么?”
卖糕的老板娘,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
此人正是李演,背着双手,对老板娘说道,身后离欢乖乖的跟在那里,好奇的看着。
文无觞看着李演,他在马上,看不清楚李演的面容,但不知为什么,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李演没有抬头,顺手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牛皮纸包裹着的糕,向文无觞扔去。
文无觞没有下马,一伸手接住了这块糕。
他不是愚笨之人,马上就领会到李演的意思。
他出手严惩泼皮,自然不能连累百姓。
文无觞三两下撕开包装的牛皮纸。
刚出锅的糕还冒着白气,文无觞没有在意,三两口吞下了一整块糕。
“不错,口感细软,味道香甜。店家的手艺很地道!陈公公可以带几块回宫里,给皇上尝尝!”
老太监一听,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文无觞没有理会老太监的话,骑着枣红大马离开了。
三个混混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他们已经不敢走了。
一会就会有差役把他们带回顺天府。
此时米糕铺的老板娘,脸上的不安也一扫而空。
反而露出笑容。
有了文相的一句话,他这米糕店,谁也动不了。
就连顺天府,也要照应着。
万一哪天,文相想吃糕了,找不到她怎么办?
老板娘突然想起拿着米糕扔给文相的年轻人。
左右细看,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一名少年走了过来,对卖糕的老板娘道:“大婶,我想买两块糕。剩下的,是我师傅扔你糕的钱。”
离欢从口袋中摸出几个铜钱。
老板娘没有去接离欢手里的铜钱,反而问道:“刚刚给官老爷扔糕的是你师父?”
离欢点了点头。
老板娘不屑的嗤了一声,将离欢手中的钱推了回去。
“怎的?妇道人家就不知好歹了?你们这些有钱公子,就是瞧不起人,你师父可比你大气得多,把这几块糕拿上,给家里头尝尝,京城里俺这手艺可是头一家哩。”
离欢收回了铜板,手里提着一大摞糕。
师父就是师父,没有让自己付钱,自己自作主张留下来,反倒要挨训的。
离欢有些郁闷,四处望了望,一眼就看见在角落里看热闹的牛二。
离欢向牛二招了招手,牛二脸上憋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离欢晃了晃手里的糕说道:“牛二,看见没?我收了他们家的糕了,以后这家店,就是你来罩着了。”
牛二很想问一句凭什么,但一想这人小鬼大的离欢,牛二闭上了嘴。
离欢很高兴的拍了拍牛二的肩膀:“这糕没你的份,是要孝敬师父的。这样吧,改天我叫上吴常叔,咱们喝一杯。”
牛二吓得大腿一颤一颤,连滚带爬的逃了。
离欢摇了摇头自语道:“没出息,还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