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斓的剑忽然横在韩绮脖子上,若非韩绮及时刹住脚步,恐怕也是见血了。
赵含休当即阻止:“阿斓!”
薛斓并没有理会因为这一动弹导致伤口裂开流血的赵含休,而是继续阻止要去给赵含休止血的韩绮:“你跟黑衣人到底什么关系?”
韩绮推开薛斓的剑,来到赵含休身边,一边给赵含休重新包扎,一边说:“没有关系。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今夜会来,以前我来的时候总是很平安。”
薛斓收起剑,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孤傲和神秘,但又很好亲近。
韩绮问:“你跟在陛下身边,看得出这些黑衣人是哪家人马吗?”
薛斓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赵含休就说了:“烈人塔。”
韩绮皱眉:“我本来还以为他们的死,只和那个臣子有关,如果是朝臣倾轧,想要报仇很难。可是他通敌卖国,连南蛮都脱不了干系!”韩绮的脸上显出杀戮的快感,她恨,恨楚国,恨南蛮,恨战争,恨那个臣,她要亲眼看见他们全部都死了,这才能报仇。
薛斓道:“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个地下室撑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他们就会攻进来;就算楚国人弄不清虞国的机关,这里没有吃的没有水也没有充足的空气,姐夫也受伤了,不能久待。”
韩绮站了起来:“他们无非是想要周家的传世之宝玄铁罢了,我给他们,你们趁机逃。”
关于玄铁,这也是周家的发家史。周家原先是一个小家族,偶然间天有异象,降下一块玄铁,正好周文进立下战功,所以才成为光国公,只是他后来被姬怀少猜忌,还没来得及进贡这块玄铁,就战死沙场。听说这块玄铁上面有真龙的天然纹路,若是铸剑,必然是王者之剑、天命所归。
赵含休反对:“不可以,那是周家的东西,也是王上应得的,不能便宜了楚国!”
韩绮道:“你别激动,以前我们几个人只有你最笨,你就听我的。你放心,玄铁是虞国的。”
赵含休看着韩绮自信的大眼,选择了沉默。薛斓的心情有些复杂,或许韩绮和赵含休在一起真的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默契,这样的听话,这样的儒雅,赵含休从来没有在家里展现过的一面全部展现给了韩绮。说实话,也只有韩绮这样有胆有识的女子才配得起赵含休,薛氏,真的跟赵含休不是一条道上的。
韩绮起身,提起水晶琉璃盏款款而出,在黑衣人的包围之中,带着赵含休和薛斓来到院子里,等薛斓瞅准逃跑的路线了,韩绮便推出一直握在双手里的玄铁:“你们不是想要吗?给你们,但要放我们一条生路!”
黑衣人没有应答,但是已经有人要上来抢了,薛斓正要出手,忽然白光一闪,那黑衣人已经被砍成两半,三人一看,原来是南华,刚才出手的正是如今的南华代理头目、贾昊,他看着剑上滴落的血,侧目:“走吧。”
韩绮看了一眼薛斓,薛斓便扶着赵含休,赵含休不肯走,他要带着韩绮,韩绮却想留下,贾昊看着心烦,便喝了一声:“都走!碍手碍脚!”
韩绮无奈,这才跟着他们俩先回了赵家。韩家目前没人在,一个婢女都没有,万一有烈人趁虚而入,毫无武功的韩绮绝对逃不了。
贾昊率领南华和烈人塔一阵大战,乒乒乓乓的,把周围的邻居全部吵醒了,赵家因此也受到许多投诉,惹得薛氏半夜跟人道歉。等贾昊满身是血地来到韩绮面前,将那玄铁丢给韩绮,十分不满:“就那么点钱,还这么麻烦。现在烈人塔都介入了,还跑到会京来,不能不让陛下知道了。”
贾昊伸了个懒腰,愁眉不展:“这么晚了去报告陛下,我又要被陛下踹了。”
贾昊看着还愣在原地的他们仨儿:“走吧,愣着干嘛?”贾昊先行一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每天会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你们,你们的幺蛾子也真是多,每天就不能消停一点……”
姬余半夜被叫起来,双眼通红,满脸不爽地坐在那里,斜靠着倚靠,抱着同样睡不着的儿子,任由他扯着自己的头发头皮发疼,把这一腔怒火温柔地发泄出来:“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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