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去禀告。张素佩知道机会来了,趁着黄嘉贞不在,带人闯入冷宫,正在看管小玉公子的老人儿赶紧惊惶地站了起来,但是显然她是经过交代的,心中有草稿,不是很慌忙。
仙茴问:“孩子哪里来的?”
老姑姑道:“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宫女和侍卫生的,随便丢在冷宫的茅房里。老奴看他可怜,便想先养着,日后送出宫去当作儿子送终。”——这是贞夫人交代她的话,她照着背的,要是有不对,那也不会有太大的过错;毕竟这个宫中不为人知的地方有太多的龌蹉,每年从宫中出去的孩子都不知道有多少。
“撒谎!”仙茴大怒,“你安敢说贞夫人是不长眼的宫女、说陛下是侍卫?还痴心妄想要公子给你送终?你这老货如今便去茅房自裁罢了!”
那老姑姑没想到事情会败露,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张素佩见事情可成,便示意仙茴去把姬玉抱过来。仙茴去抱时,老姑姑还不肯,可是看见仙茴和王后那双阴鸷的眼睛,便松开了手。仙茴抱着姬余,感觉明显就是很轻,王后一瞧,只见姬玉面黄肌瘦,知道他过得不好,便勾唇一笑,转身便走。老姑姑又跪乐很久,这才爬起来,一路跑去妲媚殿告诉。
霜厥听了,本是很怒:“你这老姑姑怎么不讲信用?明明说了要誓死保护公子,怎的王后一来便把公子白白给出去了?若是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也先杀了你!”
黄嘉贞摆摆手,让霜厥退下,自己叹口气:“玉儿出生便有异象,本来便是要多灾多难的,这都是劫数,躲得过便是大富大贵;躲不过便是命丧九泉。”
霜厥有些急:“那便让王后把持着公子?”
“当然不!”黄嘉贞素来和蔼的脸上露出了凛冽的杀气,“本宫不争,是因为不需要去争,不代表本宫没能力争!王后欺侮到本宫头上,本宫岂能忍气吞声?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后,能成什么大气候?本宫再不济,哥哥还是驸马!”
黄嘉贞一甩长长的衣后摆,霸气十足:“摆驾御书房!”
黄嘉贞知道,王后肯定不会长久善待自己的儿子,不是去告状就是在戕害,若是前者,正好能救下儿子来个反击;若是后者,那现在求姬余念在他们真心相爱诱发父子之情也是来得及的。
黄嘉贞着急去救儿子,昭德殿这里,王后看着躺在榻榻米上的干瘦的姬玉,眼中流露出不知名的情愫。她的儿子虽然一出生就是太子,可是恩宠还不如长公主玉恩,每次都是玉恩把学到的东西教给儿子,她是终于看到黄嘉贞也有这么一天了。张素佩缓缓抬手,手掌朝姬玉的脖颈慢慢收拢,就在她要用力的时候,姬余忽然睁开眼睛,对着她眨巴了一下,张素佩一惊,赶紧撤下手,吓得呼吸急促。张素佩稳定情绪,不看那个眼睛扑棱扑棱闪亮的小男婴:“摆驾御书房。”
——姬余看着案前躺着的那个伸腿踢襁褓的瘦男婴,人小小只力气倒是不小,按照黄嘉贞的身子骨,若是好生喂养,只怕这个孩子还会更活跃些,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少让母亲受罪,黄嘉贞怀孕期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最近因为憔悴也没胖回多少来。这个孩子长得可人,几乎是结合了黄嘉贞和姬余所有的优点。
姬余又瞟了瞟跪在底下的王后和黄嘉贞,忽然叹口气。他以为黄嘉贞是他最后一片乐土,可是黄嘉贞其实早就身在宫中,卷入后宫风云,以前他保护得太好,所有黄嘉贞没有出手,现在为了一个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她要和自己翻脸,她要去争斗。
姬余觉得心好累,一将功成万骨枯,当了帝王便是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
姬余伸手想让她们都下去,还没来得及挥动,手指便被姬玉握住,那柔软的触觉,让姬余心口一震。
孩子盈盈的目光纯洁无暇,让姬余有点心虚。姬余内心深处有点感慨,孩子抓住他的手指可能是出于内心父子的天然依赖,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杀他的。
黄嘉贞见状,急忙说:“陛下,没有该死之人。您曾经对臣妾说起旧年遭遇,若是当年贤太子如此这般对您,您还觉得理所应当吗?”
姬余一愣,是啊,当王当久了,倒是把当年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