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谯笪妍修,”姜捧星一眼瞥过来,十分的威严让姜追月无言以对,“她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她在哪、过得如何,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姐姐,你可还记得上一任塔主是如何失去塔主之位的?”
姜追月当然知道,因为那件事她们还参与了。上一任塔主仗着是楚王熊由的师父,跟他有过命交情,纵容儿女为虎作伥,任务次次失败,楚国也被虞国打压得一蹶不振。如今烈人塔好不容易有了杀手组织该有的样子,就不该感情用事,毁了熊由的霸业。
可是姜追月还是舍不得,她看着窗外,咬着嘴唇哭了。
姜捧星暗地里叹口气。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弃子,若非楚王要找她,自己是不可能去寻的,把她找回来,才是保不住她。
而会京这边,姬余还没来得及做出措施,楚王便挑起了战争,原因就是姬余残害齐国血脉,要为齐国抱不平,并且御驾亲征。楚王都御驾亲征,姬余能在家里坐着吗?他当然也披甲挂帅。二王在战场上相见,楚王还没来得及羞辱姬余,姬余先笑了:“小子乳臭干乎?”
熊由怒。居然敢嘲笑他年纪小,他大到哪儿去了?
熊由拱手答道:“不比老王奸猾。”
姬余瞪大双眼。王八蛋敢骂他老?这犊子不是才小他没几岁吗?
姬余冷笑:“不孝无后之人替齐郡出头,未免狗拿耗子。”
熊由不甘示弱:“父债子偿之族,强征他国之地,安敢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姬余和熊由都憋着一口气羞辱对方,一个说楚王是没有子嗣的不孝东西,还管别人的后代呢;一个说姬余作孽太多导致子孙死死伤伤,强占了别国土地还拽得不行,在这儿大呼小叫不承认错误、简直不要脸。
楚军和虞军都有点愣,历来打仗都是刀光剑影,没见过两个王亲自上阵在那打口水仗的,这也是铁树开花头一回了,恨不得多看几眼,人群躁动。
两个王虽然恨不得用嘴炮轰死对方,却也知道长期下去大家都会搬出小豌豆出来边吃边看他俩的世纪闹剧,故而不约而同地停下嘴仗,举手示意。二王双手齐下,同时高呼:“踏平楚/虞国!”
双方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尽管前面耗费了很多精力,该打的时候还是打得很欢。两王站在阵中心看着双方打得水乳交融,自己也不甘心就这样站着看。楚王弩力过人,抡起放在车上的长锏便投,一投便飞跃人群扎在姬余车前,吓得马儿都差点惊了。好容易等马儿安顿下来,又是长锏飞来,姬余气,弯弓射箭,箭无虚发,直把那熊由逼得连投长锏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王士气大振,底下也不甘示弱,一时间打了一天一夜都没分出胜负,尸体堆积如山,呼声震天。姜追月带着青铜半面具,站在瞭望台上观望,轻轻对身边垂手侍立的谯笪妍修吩咐道:“让姐姐出战。”
谯笪妍修一惊,她咬着嘴唇迟迟不肯去下令,姜捧星侧首:“如何?”
谯笪妍修道:“回夫人,公子玌也在列,若是郡主出战,恐怕难以全神贯注。”而且郡主此去定会去送死。
姜捧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让姜追月出战,目的就是要引出公子玌,公子玌若是死了,姬余也就败了。姜追月是她的姐姐,她自然会护她周全,也是时候让姜追月收收心,回到王的身边,免得王天天不开心了。
姜追月反问了一句:“你认为你当塔主和下一任星君好,还是你姐姐?”
谯笪语修是姜追月的亲信,平时宛若姐妹,无话不谈,姜追月跟语修,比跟姜捧星都亲近,姜追月若是在,妍修一辈子都无出人头地的机会。
谯笪妍修下去吩咐了。姜捧星微微一笑。人都是自私的,姐妹情在自身的利益和欲望面前,不过是放屁。
姜追月一袭白甲出现在乱军之中时,姬玌便也一身褐甲对着她冲去。姜追月是去杀他,而姬玌是去拦她。双方的剑碰在一起,火光四溅。姜追月恨他骗她,恨他不和自己能长久;姬玌恨事情败露,恨姜追月的不知变通。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周围竟然没有人敢帮忙。
姬余看见自己儿子又和那个女人搅在一块儿,自然不爽,拔出青鼬,杀了一个楚军,骑着马便冲了过去。楚王一见姬余要去杀人,赶紧也一脚踢下一个虞军,骑着马包抄过去。所有的士兵都跟着两个王冲向纠缠不清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