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就想到了周汉光——
这个呆子,瞧他那一脸馋相吧,真要是给了他,还不知道他会闹腾成个啥样子呢……
水汽慢慢弥散开来,一会儿工夫就形成了浓浓的雾团,把整个卫生间都挤满了。
正当我涂上沐浴液,搓洗得满头满身都是泡沫时,竟然停水了。
真他妈见鬼!
我爆了一句粗口,胡乱转动着淋浴器的开关,但无济于事,里面只有滋滋的抽空声,不见一点水落下来。
没办法,只得摸索着拿起了搭在架子上的浴巾,胡乱擦拭起来。
真应了那句话了,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洗呢,弄得浑身黏糊糊、紧巴巴,一股子熏人的腻香味儿。
好不容易把头部擦拭得差不多了,我走到了西墙上的镜子前,想看看脸上是不是还有残留物。
镜子上挂满了水珠,就像结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豆子,我用手掌在中间部位擦了几下。
就在刚刚擦出脸部大小的一块干净镜片时,诡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那个诡异的小男孩竟然出现在了镜子里,他呲牙咧嘴笑着,鼻子上的刀痕往外渗着血珠,大瞪着眼睛,里面全是眼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我被吓蒙了。
“我来跟你成婚呀。”
“小屁孩,你还有完没完呀?你离我远点……给我滚……滚……滚远点……”
“你凭什么要我滚?我是你男人,你是我老婆呀。”
“做梦吧,你个小死鬼!”
“你敢骂我?”小男孩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上了我的脸。
“啊,救命呀……鬼……鬼……有鬼啊……”我惊叫着,疯狂地抡起了拳头,猛劲砸了上去。
随着哗啦一声爆响,那个小屁孩没了,可墙上的镜子也没了,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明晃晃落在了满是水渍的地面上。
我慌乱地蹿出了卫生间,一头扎在了靠窗的墙角里,紧蜷成一团,瑟瑟抖动着。
等稍稍平静了一些,我悄悄爬到了床上,拿起手机,哆哆嗦嗦拨打起了周汉光的号码。
可不知道周汉光是睡着了,还是手机出了问题,他迟迟都不接,一遍、两遍、三遍……
我忐忑起来,又拿起了宾馆的座机,查实了504房间的号码,打了过去,可仍是没人接听。
完了!
周汉光他一定也出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我心里有了一种更为恐怖的预感——周汉光他或许真的已经死了。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打算去504看一下,可刚刚解开门上的保险栓,我又迟疑了,万一周汉光他真的是睡着了呢?
万一他是带着耳麦呢?
万一他是那种一睡就“死”的主呢?
万一……
有很多很多个万一,可以成为他无法听到电话铃声的原因。再说了,周汉光他孬好也是个警察学院的毕业生,应变与防范能力肯定要比一般人强,应该不会轻易被算计的。
自己这时候去敲人家的门,去大喊大叫,必定会惊动别人,会引来围观者,万一周汉光安然无恙,只是睡着了,那笑话可就闹大了,不上当天的新闻头条才怪呢!
自己丢人不算,也会给二叔抹黑,搞不好连刚刚找到的工作都会弄丢,肯定会有人提出异议,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能当警察吗?
到时候引得舆论大噪,任凭二叔有天大的本事,那也白搭!
老师不是常说嘛,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要处惊不乱,临危不惧,在面对未知的险情下,一定要保持理性,只有在头脑清醒的前提下,才能更好地处置各类突发性事件。
我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走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冷静……一定要冷静……周汉光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直到窗帘上有了熹微的晨光,我才打定主意,去504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