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对那苏家可是恨之入骨,在他帮家里料理洋行码头生意的时候,他就明里暗里地给苏家使绊子。
不是给巡捕房报信说苏家货物里藏有什么违禁物品,就是故意让人把货物给不小心弄丢水里,苏家有段时间可是损失惨重啊。
但一来二往的,苏家对他们聂家码头都是敬而远之再也不敢在聂家码头出货了。
还记得那是聂老爷第一次骂他们司少,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那叫一个生气,看得站在旁边的他都不禁发抖了。
那时候他家司少说啥来着“苏家那些黑手,别想好过。”好霸气,可惜了,他还是不知道他家少爷怎么就记恨上苏家了。
照理说,他以前和苏大小姐青梅竹马,也许都快到两情相悦的地步了,突然听到苏大小姐身亡的噩耗,他不是应该替苏大小姐照顾苏家么,怎么却要把苏家往死里整。
幸亏是他家老爷的劝阻与威严,他家司少这两年才消停了一些,不过对于苏家是能整就整,果然帅的霸气的男人不能得罪,可为什么那些跑来车前碰瓷要钱多的人他家司少就不搭理不记恨他们呢。
他阿牧情商够低,所以也不知道聂司原是怎么想的,可能他私心里就认为是苏家人害死苏老爷他们。
他阿牧的爹是聂家的管家,自小他也是在聂家长大的,跟在司少身边也多年了,很多事情他知道却聪明地扮作不知道。
遥想起当年他家司少听到苏家小姐遇到海盗身亡的消息,本来天气是晴空万里的,太阳**辣地照射着大地。
可他明显感觉到他家司少身上那股悲戚得让旁人也逃脱不掉的阴郁的气氛,周边的温度仿佛在以直线下降,他们一下子就进入了阴雨天气,除了身冷连心情都是阴郁的。
唉,果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他家司少幸亏已经振作起来了,现在上海的司少可是让他阿牧走出去都平添了几分面子啊,那些人打狗还得看主人,阿呸,阿牧在心里给自己甩了个大嘴巴,他刚刚竟然把自己当成狗了。
正懊恼间,车很快就到了洋行停了下来,司机跑下车给聂司原下车,可阿牧还在沉思着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聂司原径直就要往洋行里面走,身后跟着的是司机,他今天来洋行是要和一个洋人签约,可还没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一看就发现身后少了个应该拿着文件跟上来的阿牧。
让司机先进去,聂司原回头一看,竟然看到阿牧皱着眉头在车里沉思着什么。
聂司原疑惑地蹙眉,这种事情可少见,阿牧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半点不稳重,可该严肃该认真的时候却从来不会掉链子,今日这表情这光景,是在悲春伤秋还是怎么的。
聂司原是个内敛的人,也不太爱说话,心里的喜怒哀乐一般不愿意显露在脸上,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因此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就成了他是个冷酷不愿意开口说话的少爷,其实不然。
他不冷酷,更不冷血,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已,特别是在苏梓煊离开之后,他更显得沉默寡言了。
虽然他在商场上杀戮伐断、雷厉风行让很多人都对他的行事风格有点惧怕,但是他行事光明磊落也是令人信服的,与温文儒雅虽有一段距离,可在内心深处,与那些表面上是谦谦公子的人不差。
阿牧曾经在他面前抱怨过他为什么愿意当冤大头,让那些抱着侥幸心里撞到他车面前的人得逞。
聂司原虽然知道是不该,不过一次是个看着晚景凄惨的老太太,一次是个看着小滑头脸上却脏兮兮的小男孩,都是贫苦的人。
他算不得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可以帮到别人呢,这些事情还是他的苏梓煊教他的。
以前每次上街,她都会从他的衣服口袋里面掏出铜钱或者是大洋给那些在乞讨的人或者是买那些卖花小女孩的花,他不是慈善家,是在帮他的女孩行善积德。
他会在礼拜日之时一个人去教堂去礼拜,会去那里的孤儿院看那些孤儿,带上他们需要的生活用品……
聂司原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的苏梓煊而做,如果她还在,她也一定会拉着他一起去做这些善事的。
他不信上帝,可无数次都希望上帝看在他那么多次救助别人的份上把她带回来给他,也不至于让他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徒添伤悲。
他的性子是在苏梓煊出事后来了个大转变,变得沉默寡言加上了聂氏的冷酷,可却更懂得关心身边的人了。
聂筱雨知道她哥哥冷,倒没发觉他比以前更会关心人了,不过关心的人的范围却只有寥寥几个而已。
阿牧虽然表面上是他的小跟班,可他们一起长大,他和聂骁璟在他眼里其实地位差不多,都是他的好兄弟,现在看他这不对劲的样子,聂司原就转身回到车子停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