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出几颗眼泪。
演技派!林延潮不由赞叹,连林诚义也是半相信了,疑惑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延潮,忠书此事是这样吗?”
一旁侯忠书目瞪口呆,这张豪远居然无耻,先生面前也敢撒谎,而且好像要骗成功了。
而林延潮对张豪远真是刮目相看,这小子真是人才啊,居然知道找老师告状胜负关键,是老师心底对谁的好感度更多一点。融四岁,能让梨,连分个肉都要引经据典。
里长的儿子果真不一样!
林诚义难以作出判断,而学童们吃完饭,也是陆续进来,待看清的状况后。这些学童,有些立即帮亲不帮理的,站在张豪远一边。
有人道:“是啊,豪远午食的时候,是有分我们腊肉,我都吃到了。而延潮,忠书也确实没分到。”
“先生,豪远为人大方,怎么会与侯忠书一般见识?”
“定是他们诬告,先生,把他们赶出社学去。”
这时抱团排挤外人啊。张豪远得到同窗的支持,底气也足了几分向林诚义道:“是啊,先生,我是被冤枉的,他们这么有心机陷害我,将来也会陷害其他同窗,这样的人,学生耻于与他们同学。”
“我才耻于与你同学了,张豪远你表演够了吗?”林延潮叱了一句。张豪远冷笑一声。
林诚义也是难以判断道:“延潮,豪远和你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你让我相信谁?”
林延潮到林诚义面前,伸出手来道:“先生,可否把书给我一观?”
林诚义听了方才张豪远的话,心底也不好拿决定,听林延潮这么说反问:“你要书何用?”
林延潮道:“先生,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也会说话,告诉我们是谁做的?”
张豪远哈哈笑起来道:“延潮,你都傻了吧,书怎么会说话。”
林诚义听了林延潮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两句话,正是他以往教授过《励学篇》里的句子,不由赞许地将书给了林延潮道:“好,你仔细看看。”
听林延潮说得如此玄乎,众学童都是瞪大了眼睛,看林延潮如何揭开真相。
但见林延潮手捧着书,将书反复看了数遍,这时嘴边微微一笑道:“先生,我有答案了。”
林诚义见林延潮不紧不慢,举事稳重的样子道:“你说来听听。”
林延潮道:“先生你看,我与侯忠书二人脚上所穿的都是麻鞋,若是踏在书上,不是这个条纹的印记,而唯有张豪远脚上所穿的布鞋,才能在纸张上踏成如此。”
“若是先生要辨明是谁干的,直接将我们与张豪远等几名同学的鞋子除下,与书本上的印迹比对大小,纹理,即可知究竟是谁干的了。”
林诚义听林延潮这么说,不由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而反观张豪远一干数人,都是面色土灰,他们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侯忠书在一旁起身,先将自己的鞋袜除下道:“我先比对,你们快脱鞋,还等着作什么!看看是谁滚出社学。”
好补刀!
林延潮赞了侯忠书一句,也是脱下了自己的鞋袜道:“脱吧,你刚才说得不是很有道理吗?”
张豪远脸色更差了,他的同伙面面相窥,身子却一动不动,似乎不知该如何作。
林诚义一眼就看明白的道:“现在还不认错吗?还要等证据俱全时候再罚吗?”
林诚义声色俱厉,积威下其他学童都不敢吭声。
几个学童,除了张豪远意外都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少年人毕竟比孩童也没成熟多少,摊到事也只有抢涕痛哭一个办法了。张豪远好一点,但看得出来也是很害怕。
林诚义冷眼冷声地道:“哭也没有用,以往我用戒尺打你们是为你们好,但现在我连戒尺都懒得用了,因为朽木不可雕也。你们不懂敬惜字纸,损坏同窗之物,还敢对先生撒谎,从今日起你们都不要来了,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学生。”
听林诚义这么说,在场学童都是陷入了沉默,五六个一起革退这惩罚也是太重了。
学童等人都是脸色苍白。一名学童当即哭道:“先生,我们知错了,求先生不要将我们开革出社学。”
“是啊,先生都是豪远哥的主意,他说看林延潮不惯,教训一下他,我们只是帮手而已。”说完几个学童都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张豪远见遭到背叛,心理防线到了这一刻也是崩溃了,跪在地上,抓住林诚义的长袍道:“先生,原谅我这一次,若是我被开革出社学,我爹会活活把我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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